广寒仙宫。
琼楼玉宇,晶白满阶。
稀疏桂花垂落,香气满径,周匝竹叶青青,似绿云冉冉。
乍一看,真的是弥漫霜白,羊脂美玉一样。
正在此时,天光陡然一开,如同帷帐般徐徐卷起,向上一挂,千百的明辉倏尔一收,祥云阵阵,瑞气沉沉,显出法驾。
仔细看去,上面端坐两人,一人青衣蓝衫,姿态出尘,一人道人打扮,双抓髻,懒蓑衣,腰间悬有酒葫芦。
法驾到了仙宫前,玄音清越,如同洞箫齐鸣。
其中的道人摘下酒葫芦,仰头喝了一口,毫不在意形象地用袖子拭去嘴角残留的美酒,哈哈大笑。
这个道人顶圆额宽,耳厚眉长,目深鼻耸,唇脸如丹,天生福相,自成风姿,笑声中满是爽朗大气,道,“广寒仙宫好则好矣,只是太过清冷了,高处不胜寒啊。”
“月娥道友是喜欢清静的性子。”
蓝真仙轻轻一笑,他当然知道这其中有隐情,这在诸天之中大名鼎鼎的月娥女仙居于广寒而孤零零一人,据说牵扯到天庭的帝君和王母,或真或假,并非空穴来风啊。
道人笑呵呵的,目光清亮,身后日月相随,星辰环绕,气象万千。
少顷,宫门打开。
八名娇美的女童捧扇而出,簇拥一个女仙,云鬓雪肤,素白宫裙,她用简简单单的轻纱遮住娇颜,但隐隐约约之中,依然可见其惊艳。
月娥仙子上前,盈盈万福,声音清冷,非常好听,道,“钟大仙和蓝道友前来,真的是令广寒蓬荜生辉,妾身亦是非常高兴。”
她话语中说的高兴,但语气中清清冷冷,可没有任何的高兴情绪。
“呵呵,”
钟道人未语先笑,身姿如龙,道,“月娥仙子客气了,你的广寒仙宫可是在诸天中鼎鼎大名,我们师兄弟久仰了。”
月娥仙子清冷如昔,寡言少语,只是道,“两位贵客,里面请。”
“叨扰了。”
钟道人点点头,和自家的师弟一起进入仙宫。
少顷,三人在殿中坐定。
香案如玉,素洁明净,上面放着玉质的茶盏水壶,香气袅袅。
四时鲜果,一应俱全。
三五个道童垂手而立,低眉顺眼。
蓝采和和月娥仙子是熟识,于是他们就饮着茶,聊着天,气氛融洽。
当然,很多时候,都是蓝采和在讲,而月娥仙子只是时不时附和一句。
又过了半个时辰,只听外面天音响起,金花坠落,绵绵长长的霞光自天上垂下,化为虹桥,两个人影,并肩而立,只是一闪,就到了仙宫前。
左面之人,鹤发童颜,手持拂尘,法衣上有星星点点的篆文流转,而右面之人,面容俊美,双瞳如火,背后金乌腾空,大日煌煌。
月娥仙子见到两人,打招呼道,“太白金星,太阳神君。”
太白金星笑眯眯的,看上去人畜无害,进来之后,回过礼,然后笑道,“叨扰仙子了。”
月娥仙子螓首低垂,吩咐道童又添了两杯茶水,道,“妾身先下去了,四位慢慢聊。”
“仙子慢走。”
叮当,叮当,叮当,
环佩之声,由近而远,幽香细细,渐渐隐去。
殿中茶香袅袅,剩下四人,各坐云榻。
太白金星笑容满面,率先开口,道,“钟大仙和蓝洞主大驾光临,本来帝君大人是要亲自迎接的,只是恰巧有要事脱不开身,于是吩咐我们两人代为迎接。有所失礼之处,还望海涵。”
“呵呵,”
钟道人对于话语的真假并不在意,他拿出一个蒲扇,随意摇着,风云跟随,云龙出没,道,“帝君大人日理万机,管辖天庭无数疆域,不必为我们俩个闲散之人分心的。”
“三十三天最近也是多事之秋啊。”
太白金星一听,目光一转,进入正题,道,“原本三十三天在天庭的统辖下,日益扩大,秩序井然,只是最近随着俩个界天并入,固然让三十三天的本质巩固,但对于随之而来的各种心怀叵测之辈,让人头疼。”
太阳真君双瞳如火,举手抬足之间,焰明火赤,隐有金乌啼鸣,道,“是啊,帝君大人们兢兢业业,可就是有小人无事生非,实在可恶。”
钟道人摇着大扇子,态度自然,说话不紧不慢,道,“我们一直是支持天庭统辖三十三天的,这样才会井然有序,不生波澜。”
“可惜玄门之中像钟大仙这样明事理的太少了。”
太阳真君将矛头直指随着并入三十三天而来的无上大教的势力,道,“他们各自占据地派,不服统辖,俨然是占山为王的土匪做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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