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上。
冷光料峭。
横七竖八的影子在波间,明暗交织。
风飒飒而来,拂面吹过,有一种横浸到骨子里的寒意。
这个时候,蓦然间,满空的星斗突然大放光明,咄咄耀眼的星光自天穹上照下来,拖曳着赤红之光,落到湖中央的祭台上。
刹那间,祭台之上,宝树之下,星光如水,绵绵长长,满而不溢。
在其中,甚至有星辰之灵孕育而出,似牛非牛,似马非马,银白如雪,四蹄踏空,仰天咆哮。
声音之大,贯通时空。
见到这一幕,陈家主自浮台飞阁上起身,身子周匝的珠帘响成一片,他眸子变得幽深,道,“看来陈岩遇到了难题,已经在动用外力了。”
“是。”
陈小楼点点头,他法衣上有岁月的痕迹,时光匆匆,凝眉道,“多半是和那个神秘的的人有关。”
“神秘人,”
陈家主眸子中的幽色更浓,衣袂上清辉重重,晕到地面,对方确实是神秘,居然能够抛开陈家独自沟通唤醒陈家,这是从来没有过的。
这样的行动,简直颠覆了陈家上下所有人的认知,但同时也是对陈家根基的重创,要是真阳开天斧落到一个和陈家完全无关人的手中,后果实在是太可怕了。
正是这样,陈家才要即使是付出很大的代价,也要和天庭的东御中紫阳合作。
“传我命令,”
陈家家主念头涌动,动作却不满,他一摆手中的龙虎玉如意,在天成象,道,“全力以赴,激发阵法禁制。”
在陈家家主的命令下,祭台的四下,拨开烟水云光,显出千姿百态的飞阁楼台,陈家的中坚齐齐发力,轰然下击。
下一刻,
祭台上所有的花纹亮起,星光如海,层层叠叠,弥漫在祭台上,然后通过祭台中央的宝树,再经过冥冥之中的联系,加持到陈岩的身上。
浩瀚的伟力,有一种强横到无以复加的推进力。
陈岩如同猛虎插上翅膀,高歌猛进,已经看到神秘人的背影。
“咄。
陈岩在天梯中见到这个人,想都不想,随手招来雷霆,灿白的雷光如同龙蛇一样,缠绕盘踞,向此人打去。
“哼,”
一声冷哼,天梯上的青年人转过身,自眸子中激射出两道光,昏暗无比,有一种黄昏的暗淡,然后彼此交织,凝成一柄大剪刀,又像是张牙舞爪的恶龙,迎上雷霆,左右两下,就将之搅碎成齑粉。
“你是何人?”
青年人背负双手,玄黑的法衣摇摆,长眉轩起如剑,盯着陈岩,一种凶戾之气铺天盖地,带来毁灭和灾难。
“我是陈岩,”
陈岩扶了扶道冠,庆云半亩,清亮如水,上面金灯万盏,垂下重重的珠帘璎珞,挡住灾难之气的入侵,他打量了对方几眼,对方身上的气机非常陌生,但面容隐隐有一种熟悉感。
“熟悉感?”
陈岩眸子中有一丝沉思一闪而逝,他郑重地问道,“不知道阁下怎么称呼?”
“你可以称呼我刘尚周。”
青年人略一沉默,然后开口,声音平平静静,没有任何的起伏。
“刘尚周,”
陈岩对这个名字非常陌生,但他相信,对方不会说假话,只是对面之人的面容的熟悉感又是为何?
“陈岩,”
刘尚周话锋如刀,直截了当,开口道,“你这样急匆匆赶来是要跟我争夺真阳开天斧的?这件法宝,我是势在必得。”
他的话语铿锵有力,不容置疑。
任何人听到,都能够听出里面的势在必得。
陈岩从容相对,背后玄气升腾,太始之力流转,化为宝幢华盖,闪耀经文,经久不息,道,“真不凑巧,我也是如此。”
刘尚周听了,没有再啰嗦,大袖一挥,眼前的法力倏尔展开,化为一幅宝图,在其上,有命运的力量激荡,浮现出一场场的景象,万帝易位,九气改度,日月缩运。
陆地通于九泉,水母决于五河,大鸟屯于龙门,五帝受会于玄都。
当此之时,凶秽灭种,天灾地难。
画卷一起,冲陈岩扑去,要将之卷入其中,经历灾难,不得超脱。
这个来历神秘的刘尚周行事手段如同他的表情一样,冷漠而坚决,一点不拖泥带水,直接就上了。
陈岩看着对方的手段,果然是惊天动地,特别是其中蕴含的意念,有一种难言的劫数,实在是正宗神通,蕴含着大道规则。
将来真要是能够再进一步,无论是灾难之道,还是劫数之道,都是了不得。
这样的力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