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我现在过得很好,也很庆幸能从程家的藩篱挣脱出来。”
老太太最后被婆子们悄悄抬着从侧门离开王府。
夏芙却单独把程亦安留下来。
“安安,你过来,到娘怀里来。"
程亦安挪过来褪下鞋,上了罗汉床,夏芙将她双手拉在怀里,
“安安,当年的事,为娘不后悔,也从未后悔过,我的安安是在爹娘期许下来到这个世上的,你可千万不要看轻自己。”
怕孩子因为自己的出身而自卑,这是夏芙唯一也是最大的顾虑。
程亦安笑着道,“娘,我没您想的这么脆弱。”
“您当初真的是自愿的吗?可不能为了安慰我而糊弄我?”
夏芙目色忽变得苍茫,颔首道,“是,一来,当初娘亲寡妇之身,处处被人觊觎,难以度日,二来,也着实想要个孩子傍身,否则未来几十年何以为继?固然老太太有她的算计筹谋,却也着实经过我首肯,是我自己愿意的。”
看来老太太和爹爹说的都没错。
又想起她方才所说:不后悔,也从未后悔....爹娘期许下......
程亦安想起“爹娘”二字,心里忽然闪过一丝刺痛。
冷不丁问了一句,
“那您想过要跟爹爹见一面吗?”
夏芙目光定在她衣襟前,那里绣了一朵碎黄的小花,被斜阳映染,好似浸在旧时光里,她笑了笑道,
“不必了。”
程亦安哑声扯了扯唇。
人世间的悲喜并不相通,有人盼着功成名就,有人盼着儿孙成群,还有人盼着阖家团圆,而她的爹娘怕是永不能同现。
端午节往后又过了几日,程亦安这几日要么在府上盘点各地铺子营收,要么就悄悄往云南王府跑,夏芙会亲手给她下厨,做她爱吃的饺子。
这几日陆栩生也很忙,江南豪族虽平,却牵扯一大帮善后公务,譬如将那八家豪强的家底抄出来上缴朝廷就不是易事。
期间陆栩生跑了一趟江南,至五月中旬回来。
这一次回来,带回一大批财物并查抄出来的账目。
皇帝看着厚厚三大沓账簿,随意翻几页都是叹为观止。
“栩生啊,你这一战可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这些财物全部到库,我大晋十年军费开支无忧矣。”
这些还仅仅是现有的财物,再加上那些清查出来的人口矿山,所有过去掌在豪强手里的产业收归朝廷,不出五年,大晋就称得上国富民强了。
“说吧,你要什么赏赐!”
陆栩生笑了笑,“臣蒙陛下厚爱,得封国公,已是位极人臣,旁的念想也没有,陛下若实在要赏,就赏臣一些珠宝田产财物吧。”
陆栩生这么做是有缘故的。
自古功高震主,他若是一心求功名,反而引起朝臣及皇帝忌惮,他若贪财,皇帝反而觉得这个人好控制,用得放心。
皇帝却岔了脸色,“你什么时候也贪图起财物来?”
一问这话,陆栩生可就有话说了,
“陛下,您还别说,我现在还真就什么都不愁,就愁这些黄白之物。”
“这话怎么说?”这可不是他认识的陆栩生。
陆栩生道,“您知道的,自打我媳妇被程明显认回去,那程明显家底都快掏给她了,她现在有钱有闲,压根就看不上我们陆家那点子家产。”
“害我整日提心吊胆,生怕她哪日不愿意跟我过,收拾收拾就回程家去了。”
皇帝瞠目结舌,见陆栩生满脸烦恼不似作伪,顿时皱了眉,
“你可是我大晋最年轻的国公爷,上回你请旨,朕也封了她诰命,她跟着风风光光,不挺好吗?你怎么会在媳妇面前挺不起腰板来呢?”
陆栩生摊摊手,“我媳妇那人品模样,您见过的,她离了我,还愁没去处?”
皇帝嫌弃地看着陆栩生,“你们成婚这么久了,怎么还没个孩子?”
当男人的,都有一个念头,以为有了孩子就拴住了对方。
陆栩生再度摊手,“贺青云生了三个,也没拴住我那大姨姐,人家程明显养得起呀。”
程亦歆带着三个孩子,还被权贵争相求婚的事,皇帝也有耳闻。
顿时看陆栩生就犯了愁。
皇帝琢磨道,“那朕让刘喜拟一张单子,回头赏赐与你。”
陆栩生笑道,“多谢陛下。”
不过皇帝还是没有就此落心。
国公爵位的事,陆栩生本就受了委屈,这次盖世之功,就赏一点财物说不过去。
陆栩生既然是他“亲儿子”,那他这个公爹就得拿出本事来。
“朕不能让你被程明显比下去!”皇帝严肃说,
陆栩生愣了愣,被他突如其来的坚决给吓到,
“陛下何意?”
皇帝忽然起身,在御案后踱来踱去,
“朕要给程明显给不起的。”
陆栩生跟着起身,微躬道,“您这是打算给我长脸?”
“可不是,”皇帝立即有了主意,
“朕封你媳妇为郡主,如此朕既长了你的脸,也不枉费你这份功勋。”
陆栩生当然是欣喜的,他宁可自己不要任何赏赐,也得给媳妇挣一份体面,
“这体面我岳丈着实给不了。”
皇帝哈哈大笑,“是 -->>
67、第 67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