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政号的管理不算严格,下午打扫完卫生就是自由活动时间。
自由活动其实也不自由,活动范围仅限于监室里。
更加难受的是,现在已经过了午觉时间,不能躺在床上,也不能坐在床上。只能在房里踱步,或是拿自己的塑料箱坐着。
被子必须叠成豆腐块,叠得整整齐齐,这对商烛来说不是难事。她这些年被拘留的次数两只手都数不过来,叠被子的绝活儿练得炉火纯青。
坐在塑料箱上,商烛翘起二郎腿,对四号铺招招手:“四号,你过来。”
四号铺以为商烛要给她下马威,扭扭捏捏不敢过来,商烛道:“过来,放心,我不打你。”
“干嘛?”四号铺往她这边挪了半步。
“我问你点事,裴大姐到底让你做的什么假账?”
四号铺眼神闪烁,也不敢回话。
商烛安慰她:“不要怕,大胆说,以后在江州市我罩你。在江州市谁敢动你一根头发,我扒了他的皮。”
“......”四号铺扶着眼睛小心翼翼打量商烛,“我不是江州市人。”
“那以后在江淮省,我罩你。”
四号铺:“我也不是江淮人。”
商烛换了一条腿翘起:“以后在陆地上,我罩着你,行不?”
四号铺:“我渔民出身的,这次出去了就不当财务了,以后出海打渔。”
四号铺不敢乱说裴大姐的事,她只想着这事快点结束,拿到裴大姐给的钱后她就回乡下打渔,再也不掺和这些资本家的纷争了。
商烛晶亮的眼睛盯住她不放:“你在哪片海域打渔?”
四号铺磕磕绊绊:“梅花岛那边……………”
“巧了这不是!”商烛笑着朝她伸出手,“梅花岛那边的海域刚好是我的地盘,以后我罩你,只要有我在,鲨鱼都不敢咬你。”
四号铺如同脚下生根定在原地:“商烛,你不要逼我了,我什么都不会回答的。”
“真的什么都不会回答?”
四号铺用力点头:“真的。”
商烛幽幽看着她:“你叫什么名字?”
“许橙。”
商烛站起来双手叉腰:“你这不是回答了吗,这就是你的意志力?我瞪你一眼,你就送上姓名,要是我以后带把刀和你聊天,你岂不是跟我无话不说?”
“我,我……”许橙缩着脑袋,“商烛,你别这样,我害怕。”
“这就害怕了?既然怕我,我问你的话,你还不老老实实回答!”
许橙:“我不敢。”
商烛一身正气:“我给你个机会,把装大姐让你做的事情都给我老实交代,不然以后你去打渔了,我让鲨鱼咬你。”
许橙闷声不出气。
打麻将的一号铺靠在床架歪歪斜斜站着,问商烛:“你打听这些事情干什么?”
“惩恶扬善,为人民服务。”商烛又坐下来翘起二郎腿。
商烛左思右想还是咽不下被割韭菜这口气,凭什么裴大姐扰乱股市赚得盆满钵满,最后的惩罚居然只是被禁止进入证券市场五年,这还有天理吗。
她必须要从许橙这里找到更多证据,也让裴大姐尝一尝蹲局子的滋味才行。
奈何许橙嘴巴是真的严实,她怎么问,人家守口如瓶,一个字也不说。
商烛气得团团转,在屋里唾沫横飞,恨铁不成钢,指手画脚正气凛然指着许橙。
“你自己好好想想,裴大姐是什么人,裴家是什么资本?你替裴大姐背黑锅,她真的把你弄出去?”
“傻孩子,你太天真了!裴京越是我男人,天天搁我被窝里和我睡觉,他们裴家人什么都德行,我还能不知道?”
“资本家!全是骨子里流着污血,吃人不吐骨头!你居然相信一个资本家,你到底是有多天真?”
“你一个小渔民,他们这些天龙人弄死你跟踩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而你,你居然愿意替裴大姐背黑锅。”
“你知道你这是什么行为吗?你这是叛徒,是咱们工农阶级的叛徒,这是助纣为虐!许橙,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我鄙视你。”
监房内几个人颇有秩序坐在自己的塑料箱上,表情复杂看着商烛。
一号铺:“你是不是疯了?”
商烛干脆指着大伙儿:“还有你们,我鄙视你们,大好年华不好好做人,一天到晚当社会边角料。
“就你,一号铺,赌博是吧,打麻将是吧?打麻将能有什么出息,你看看你自己,都进拘留所了还嘻嘻哈哈,你能有什么出息?”
“还有你,二号铺,你酒驾是吧,你酒驾害的是谁,是无辜的路人!你这是自私自利,还好这次没出车祸,要是出车祸了,你还能待在拘留所吗,早枪毙了!”
“还有你,三号铺,年纪轻轻当什么不好当键盘侠,以为互联网没有记忆是不是?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这话你不知道吗?”
她背着手从门口走到洗漱池边上,再从洗漱池边走回门口。
“警察把你们抓进来,是让你们好好反省,从头做人,你们居然还不珍惜这个机会。”
“这拘留所是怎么建的?是花纳税人的钱建的,你们一天到晚鬼迷日眼,不好好反省自己痛改前非,你们对得起广大纳税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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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 33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