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雨还在下,隗喜起身将身后的半边夜?尸体挣扎开,跪坐在地上喊闻如玉名字。
少年身上尽是伤口,鲜血涓流,脸色苍白,好像马上要失去气息。
隗喜害怕又担忧,眼睛上都是水痕,她咬着牙将他揽起来,又缓了会儿力气,使上那微末灵力,将他背在身上,往深山处他们的家走去。
就在不远了,很近,就几十步左右。
雨还在下,淋得两个人浑身湿漉漉的,山路上都是每一步都有血迹落下。
隗喜回到山洞,将闻如玉靠着山壁放下,快速点了火。
她面色比他还差,泛着青白气虚之色,但她没管自己,解开他衣衫,熟练地检查伤口。
伤口有些泛黑,不过修者的灵力能排毒,脱凡后修成的仙元排毒更快,虽然有些担心,但是她冷静地给他清理伤口,上药帮助愈合,又绑上绷布,披上外袍。
隗喜到了这时才松了口气,白着脸坐着,反手去摸背后。
粘腻的血,夹杂着黑色的妖毒,她挣扎着,想给自己上药,可手臂好像僵硬住了,反手的时候,药瓶掉落在地上,粉末散了一地,她低头想去捡,可却失了所有力气。
怀里破破烂烂的花掉落到地上,她靠着山壁,瞳孔有些涣散,眼神迷蒙起来。
山洞外风雨不停,风吹得山洞内柴火摇曳,明暗交替。
隗喜的呼吸越来越轻,她秀美的面容越发泛着死气的青,奄奄一息,脸上却扬着浅浅的笑,似是欣慰。
闻无欺睁开眼,温润清秀的脸上无甚表情,他伸出舌尖轻轻吸掉最后一滴毒液。
真苦。
也真废物。
不过是夜毒液,竟是只能靠封印。
他想松开隗喜,却发现她温凉的四肢已经缠绕住他腰腹大腿,嘴里还在轻声细语地说着话,只是声音越来越轻了。
闻无欺下意识凑近了去听。
隗喜轻声在说:“如玉,我会等你回来的,我会一直等你......我喜欢你,我只喜欢你,如玉………………如玉。”
她毫不遮掩的释放的全部的爱意带着潮湿的热度,滚烫地将人裹挟,那舌尖语调的甜蜜让人沉溺。
无眼睫轻,凑到她唇边想要听得更多,揽着她的指尖无意识地紧了几分,一种奇怪的感觉从心底涌起,瞬间鼓胀到四肢,酸酸麻麻的。
他的呼吸都放慢了。
但断断续续说完这句,隗喜便安静了下来,眼睛快速颤动两下,显然马上要清醒过来。
毒液随着血液被一起祛除,她失了血,以她孱弱的身体,面色该是苍白的,但她又被仙元之力行了毒,那精纯的至阳仙元温暖着她四肢,流淌在她经脉骨骼里,令她的皮肤都透着一种温热的红润。
隗喜的呼吸渐渐平稳,她绵长的呼吸一点一点舔着闻无欺胸口,他本就血热的身体越发绷紧了些,他的手搭在隗喜后背止了血的伤处,一双眼低垂着看她。
与他身体的燥热不同,他温润的面容很平静,平静到幽深。
如玉......他可不是如玉,他是闻无欺。
隗喜做了一个长长的美梦,梦中她和闻如玉从来没有分开过。
梦里太欢愉了,她睁开眼时,眼睛里还含着笑意,唇角往上翘着,梨涡都是醉人的甜蜜,喉咙里发出轻细的笑声。
“你梦到了什么?这样开心。
低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离得那样近,灼热的呼吸带着湿意吹拂隗喜的耳朵,她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入眼便是白玉一样的胸膛泛着滚烫的红,细密的汗,潮湿的气息,混合着血腥味。
还有拥挤过来要填满他们之间空隙的黑色魂体。
隗喜唇角的笑意有一瞬间僵硬,随即记忆回笼,她想起来闻无欺按着她脱了她衣衫,想起来她后背被如玉封印的伤疤被他划开的刺痛,想起来毒液麻痹神经的恍惚。
她垂下眼睛,看到自己与无欺毫无缝隙地紧贴着,皮肤都被染得晕红。
她有些厌恶,她安慰自己,这是闻如玉的身体啊。
这么想着,一股热气忽然直冲脑门。
她没吭声,缓了好一会儿,才放松了身体,小声说:“我梦到了你。”
想到刚才他的唇贴上她的伤疤,这邪祟......难不成是替她解除了封印,吸走了毒液?
这么好心么?
她才不信。
隗喜眼睫轻颤,一时有些弄不懂这邪祟的心思,能侵占他人身体的妖邪都心思毒辣,阴狠无情,就像他那双空荡荡的眼睛里什么都没有一样。
他没有人情,不该这样好心。
闻无欺面无表情感受着胸口皮肤被她纤长的睫毛刮搔着,她潮湿的呼吸亲吻着那里,他的手按在她伤处,忍不住微微用了点力。
隗喜吃痛,轻呼了一声,顺势伸出一只手捂着胸口,挣扎出他怀抱,虽然脸红着,但仿佛勉力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自顾自又轻声问:“我刚刚忘记你现在不是以前了,你现在好厉害,可以轻易解毒了......不过刚才你还是把我吓了一跳,你怎么
能用嘴去吸掉毒液呢?"
“为什么不可以?”闻无欺似乎有些好奇,似乎也只是很平静在问。
人的语气能表明他的心情变化……………假如他没有像她这样伪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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