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迷乱起来,他声音琅琅如玉击:“我失忆不失忆很重要么?”
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灵魂究竟还是不是闻如玉。
隗喜看着他,声音低柔:“三年前,你从昆仑神山取出了一株凝心仙草,你还记得这事么?你为什么要取凝心仙草呢?”
凝心仙草。
闻无欺垂眸看着隗喜,“顺手从昆仑神山带出来的。”
“顺手从昆仑神山带出来的,真的是这样吗?我听说你被烧得一半都焦黑了,手里还握着那株仙草没松手,我想那对你来说,应当是很重要的东西吧?”隗喜顿了顿,“后来据说那株仙草你给了前任家主,你是为什么给的呢?这是你从昆仑神山出
来后发生的事,你还记得吧?”
虽然她猜测很有可能是前任家主抢走的,但究竟如何,只有闻无欺知道。
自然记得。闻无欺不认为那是什么好记忆,他含春眉目渐渐冷了下来,只是对上隗喜温柔含雾的眼睛,他的思绪又渐渐飘忽起来,忽然又想起了被困在丹溪台的日子。
丹溪台是东云闻氏的一处囚牢之地,熔岩洞与之相比不值一提。熔岩洞不过是单纯经受火焰炙烤谓之火刑,丹溪台藏在地心深处,四面皆是火,地下两根万年玄铁烧成艳红,困住手脚脖颈,地心之火焰毒烈烈,腐蚀肌骨神魂。
为什么带着凝心仙草出来?
应该是闻如玉摘的。
闻无欺目光紧盯着隗喜,眼中有光,古怪的,发亮的,幽幽暗暗。
原来摘凝心仙草是为了她。
“我再去昆仑神山,给你摘一棵凝心仙草。”闻无欺温润的声音黏黏糊糊的,他不答隗喜的话,温温说着。
隗喜默默无声,垂下眼来,将手从他脸上缩回来,听闻他要去给他摘,她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只继续道:“原先那棵……………”
“你这样聪明,早就猜到了。”闻无欺不许她的手离开自己的脸,又按了回去,他声音有些沉冷阴翳,但显然不是对着她的,“人已经被我杀了,谁让他抢我的草。”
“原来你杀前任家主是因为他抢了你的草?”隗喜语气轻柔,重复了一遍闻无欺的话,她又看他一眼,他此刻的情绪迷乱,似乎很无害很好哄骗的样子,她的手挣了挣,转手去握他的手。
闻无欺自然是顺从地任由她握,垂眸看她一眼,又看她一眼,跟着她走。
隗喜心跳有些快,身体有些发虚,腿脚也有些软,索性往榻边走去,坐下。
闻无欺也在她身旁挨蹭着坐下,低着头含笑凑过来嗅嗅她,灼热的呼吸都喷洒在隗喜额上。
她真香,他心里再次感慨。
隗喜看看他,松开了他的手,闻无反手要握,她躲开,极快的速度,偏头看向对面的窗,用低柔平静的声音说:“你失去了三年前的记忆,大概也忘记了一件事,我能看穿人的魂体真相,无论妖邪魔物还是修士凡人,每一个活物,他们的魂体
在我眼里是不一样的。比如闻炔的魂体是灰白色的,如云雾一般,如他这个人,沉稳端肃,又比如明樟,是浅青色的,很有生命力,健康,强壮。”
说到这,她顿了顿,没有继续说下去。
闻无欺听得漫不经心,只是越听,原先散漫的神思渐渐认真了一些,见她说到这停顿了下,没再往下说,看着她若有所思,语气几分好奇:“那我的呢?”
隗喜重新转过脸看他,她原本从未想过这么快与他摊牌说这个,但是有些事总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她也怕自己误伤了人。
隗喜语气婉婉,却暗含冷淡:“你的魂体是黑色的,纯粹的黑色,深渊一样,死气腾腾,没有一点生机,我从未见过这样的魂体。
屋内烛火落在对面青年隽美温润的眉眼,漂亮的眉骨下投下一片阴影,他双目含笑,全然没理解到隗喜的意思,也没听出她语调里的冷淡,沉思了会儿,附身凑过来,“黑色啊,是在你眼里独一无二的吗?”
他慢声问着,仿佛这才是最重要的事。
隗喜却看着他黑色的魂体又生出了许多触肢,缓缓将她包裹住,调皮又害羞的缠绕过来,碰碰她的脸,碰碰她的脖颈,碰碰她的手,又害羞地似有若无地还想碰她的胸。
她假装没有看到,又轻声说:“是独一无二的。”
闻无欺便笑出声来,温温语气微微上扬,那样沾沾自喜的得意与愉悦。他看着她,她说起这话时怎么这样温柔,这样动人……………她甚是喜爱他。
隗喜看到他又挨蹭过来,俯下身唇瓣凑过来要吻她,听到他胸腔传来闷笑声,皱眉挡住,“我的话还没有说完!”
闻无欺见她声音忽然低了下来,有几分严肃,依然在笑,他低声嘟哝句:“你说啊,我又不是不听了,怎么忽然这样凶?”
隗喜从床上站起来,他一时不察,朝她倾身时差点摔在床上,如墨青丝倾洒在下来,他抬起头看她。
“三年之前,闻如玉的魂体纯洁、漂亮,如绵软的云,漂亮的山雾,干干净净的白色。”隗喜背对着闻无欺,轻声说出这话,话到最后,她轻柔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似冷似静:“一个人的魂体自出生起就不会变,从前我只见过修者或是凡人被妖邪
魔物夺舍后,魂体因此而变成邪物的魂体模样。 -->>
25、第25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