嘱站在身后的儿女们,“你们可得留神,小心祸从口出。”
一窝老实孩子,都讪讪应了。
马车已经走到巷口,就要拐弯了,辜夫人惆怅不已,“怎么觉得女儿像回门似的,还没说上几句话,就要跟着郎子回家了。
那厢坐在马车里的皇帝直觑苏月,“你日后不会天天回家住吧。”
苏月说怎么了,“回家住不是应该的吗,朝中的官员下了职都回家。”
皇帝说:“你与朝中官员不同,梨园上千号人,时刻会有要紧事,你若不在壁城坐镇,他们就没有主心骨了。况且……………”他别扭地说,“朕还专程给你开辟了一条通道,防止你夜间要见朕。这要是回家住了,这条巷道岂不是荒废了吗。朕让你全
族入京,可不是为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其实苏月明白他的小心思,皇帝陛下的用心良苦,她感受到了,自然不能做个过河拆桥的人。
作势想了想,“您说得对,以后每逢初一十五,我再回家住一晚。”
皇帝一听,差点同她打商量,能不能在隔壁为他也准备一间。他要是忙完了政务,也有兴致体察一下民情的。但这个唐突的要求最终没能问出口,就算她答应了,辜家人看他上赶着,愈发觉得这皇帝没威势了。
而现在,他更计较的是另一件事,“朕安排辜家全族移居上都,你还不曾发表过看法。辜娘子,你有什么话要对朕说吗?”
苏月知道他要听什么,鉴于他平时尽可能戳她的肺管子,自己也不能让他称心如意。
她托住了腮,长吁短叹,“以前是我一个人背井离乡,现在全家都背井离乡了......我们辜家在姑苏成立家业四十几年,一朝放弃了所有,搬到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来,我对不起爹娘啊。”
皇帝深感气愤,憋屈了半晌道:“朕一直觉得你家这姓不多见,也不知该如何向人介绍。但朕今日悟了,辜负的辜,用在你身上正好。’
苏月不认同,“这又是何必呢,就说古辛辜嘛,介绍起来哪里难了。”
皇帝便抿起唇,别过脸不说话了。
临近中秋,街市两旁挂满了五颜六色的灯笼,灯火照亮他的眉眼,满脸写着“朕不高兴”。
苏月知道他不经逗,动作比脑子转动得更快,在他膝上拍了一下,“其实我还是很感激陛下的,您又送房产又送铺面,辜家何德何能,得陛下如此厚爱啊。”
这回他竟然破天荒地说了句中听的话,“朕觉得你值得。”
苏月心里有点高兴,矫情地追问了句:“为何呀?”
要是照着正常的流程,现在就到了奉承拍马,极度讴歌的时候。比如说你长得好看呀,性格好啊,办事能力强之类,无论逮住哪一样说,都能让人心花怒放。
然而嘴硬的皇帝陛下偏不,他想了很久,想出一个自认为不伤帝王颜面的答案,“朕看够了文武百官对朕卑躬屈膝,听够了王侯将相对朕歌功颂德,朕需要逆耳忠言,需要一个经常能激发朕斗志的人存在,那个人就是你。”
苏月脸上隐隐的笑意,终于转变成了僵硬的尴尬,“臣就像一支醒神的银针,在陛下昏沉不知天地为何物的时候,能一梭子扎醒您,是这个意思吗?”
皇帝仔细斟酌了下,“反正朕昏昏欲睡的时候想起你,精神就亢奋起来,浑身有使不完的劲。”
苏月叹了口气,心想不知造了什么孽,拒婚都没能杜绝这段孽缘。为什么这权大长了这么一张嘴呢,如果他能像裴忌或者权弈一样知礼,也不至于孤身到今天了。
可正当她感慨万千的时候,却发现他探过来拉住了她的手。她悚然一惊,“干什么?孤男寡女,陛下要轻薄我?”
皇帝说:“你多虑了,朕岂是这样的人。”然后端端把她的手放在自己膝盖上,唇边抿出一点腼腆的笑,“就这样,显得亲近。
苏月想抽手,但在他凛凛的目光下,不得不打消了念头。
所以刚才拍了拍,让她后悔不已,陛下非但没有怪罪她的莽撞,反倒兀自受用起来。她的手放在他膝头,只觉一阵阵的热量从掌心源源向上,顶出了她一脑门子汗。
姿势别扭,两个人是对座,并不是并肩,因此这个动作显得分外刻意。
苏月摁了良久想收手,对面的人忽然开了口,“你对朕好奇吗?若是好奇,朕可以赏你个恩典,让你随意探究。”
外面赶车的国用听见了,脸皱得如重压一整夜的麻布,暗道陛下好大方,竟然发出这样的邀约。虽然自己是个内监,没有体会过男女之间的情愫,但这么聊天也太令人匪夷所思了。如果辜娘子答应,那两人真是绝配,如此步调一致,定能恩爱
到老。
精神正常的苏月,看他扭扭捏捏故作镇定,以为自己听错了。
“随意探究是什么意思?”她问,“好奇哪里,便可以摸哪里?"
皇帝难以启齿,但沉默就是默认,不知是不是错觉,苏月从他眼中发现了鼓励的光。
“我其实......没有那么好奇。”她慢慢抽回手,丑话说在前头,“陛下也别指望我像您一样大方,女郎的娇躯寸土寸金,绝不供人随意打探。”
外面的国用吁了口气,心想果然被拒绝了,不过幸娘子这话听上去 -->>
51、第 51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