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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叹息不止,“又没打你,你哭个什么呢。梨园使当不成了,还能当朕的皇后,官儿不是更大吗,还不够你得意的?”
越说她越是啜泣,“我就想当梨园使,我想做出些名堂来。这乾阳殿和我有仇,每回来,都没什么好事,上回挨骂,这回又是挨骂.......我以后都不想来了,不过......可能也来不了了。”
她悲悲戚戚,没有放声大哭,但就是这样隐忍的委屈,更让他觉得心疼。
“好了。”他胡乱替她抹了两把脸,“这阵子不是很忙吗,正好休息两日,等风头过了,朕让你官复原职。”
可这样的官复原职不得那些官员的认可,就真的彻底沦为她和他之间的游戏了,就算继续执掌梨园,恐怕也不能服众。
抬抬眼,她裹着泪说:“多谢你刚才袒护我,但我觉得你是皇帝,不能代我受刑,连说都不该说,有损君威。”
皇帝说:“你还挑眼起朕来。朕知道不好,可又不能看着你挨打。你知道殿外那些掌刑的缇骑打人有多疼吗?他们不会装样子,是实打实地打,五杖下去能把人打死。朕要是不护着你,今日你就回不了家了,朕娶亲这件事,岂不是又没着落
了?"
什么时候都惦记娶亲,也只有他了。
苏月低头掖了掖眼泪,“我昨晚半夜找到颜在了,她是被青崖劫走的,原本今日想着来告诉你的,不想一早就被传上朝堂了。”
皇帝似乎并不意外,“深爱便想独占,朕理解他。”
怎么还理解上了?苏月纳罕地望望他,“我与颜在都觉得他是一时糊涂,不忍心追究,所以刚才没有提及他。可前朝的那些将领气势汹汹,我又觉得很对不起你,让你高坐庙堂,骑虎难下。”
皇帝笑了笑,“知道心疼朕了,朕很欣慰。”
似乎多严重的事,到了他口中威势就削弱成了零星一点。她还是内疚的,枯着眉道:“你原本好好做着皇帝,人生一帆风顺,若是没有认识我,就不会增添那么多的烦恼了。’
皇帝安慰人的手法向来与众不同,他说:“正因为一帆风顺,朕想吃吃爱情的苦,不行么?”
苏月忘了哭,纳闷地看了他半晌,最后垂头丧气地说:“我要回去禁足了,就此别过陛下。”
她拖着乏累的步子往回走,皇帝叫了她一声,“明日就要过大礼了,你禁了足,这礼还怎么过?”
她回头望了他一眼,没有说话,慢慢朝殿门上去了。
皇帝没有得到她的答复,顿时有些迷惘,心里自然记恨上了那些武将。原本那些人平时就有诸多恶习,他不过是念着刚开国,不便立时打压。如今变本加厉了,沆瀣一气向他施压,最后竟害得他过不了礼,这梁子算是结大了。
那厢苏月惨淡地返回梨园,万里一直送她到官舍,和声开解她,“朝堂上暗潮汹涌,向来如此,娘子不要往心里去。陛下并未收回您的官职,禁足几日后自会解禁的,暂且压下不提是为您好,请娘子稍安勿躁,?待佳音。”
苏月叹息着朝他欠了欠身,“劳烦总管了,我心里都明白。”
万里虽然很为难,但还是得依照章程,命人封住了直房的门。
万里一走,颜在她们就赶来了,站在窗口追问究竟怎么了,苏月说,“前朝的官员弹劾我搜查了左翊卫将军府,险些把我革职。梨园的事务交还太常寺暂管,我被禁足了,不知要关多久。”
颜在听了,顿时哭起来,“都是为了我,把你害成这样。我不能看你被关在这里,如何能替你脱罪,你告诉我,我去想办法。”
苏月摇摇头,“前朝那些官员,借着这件事向朝廷施压呢,想什么办法都没有用。我这阵子怪忙的,正好趁机好好睡两日,你们不必为我担心。接下来含嘉城选拔乐工,及冬至祭天事宜,我恐怕赶不上了,就请你们费费心,替我担待了吧。”
她简直像交代后事,弄得大家一片惨淡。女郎能当上梨园使,是超出世俗范围的壮举,朝中那些身居高位的官员们不知多看不过眼。终于这回被他们弹压下来了,乐工们好不容易挺起的脊梁,无形中又被打弯了。太常寺一旦接手,不消多久梨
园又会故态复萌,先前的豪情壮志还能维持多久,谁也不知道。
也许是天气逐渐变冷的缘故吧,苏月被禁了足,梨园中的一切好像都蒙上了一层浓雾,昂扬的激情一下子消退了,大家看上去都恹恹地。
掖庭中也一样,因苏月受了惩处,第二日的过礼事宜只得延后,气得太后破口大骂,“好不容易定下的亲事,就被那几个臭秋八给耽误了。前朝那些降将高官厚禄受用着,真当自己是有功之臣,忘了当初明明是无路可走转投门下的,朝廷宽恤给
与优待,他们倒成了太上皇了!”
皇帝安抚太后,“这笔账记下,日后慢慢清算,眼下不能过礼,不知又要拖到几时。”
定日子还是重中之重,太后急急把司天监的人叫来重排,说一月之后上上大吉,比今日更吉。唯一不好的是要等,但事已至此,别无他法了。
太后便差珍珠傅姆亲去辜家致了歉,辜家也正因女郎的遭遇烦心,还谈什么过不过礼。往后顺延一个月也好,总归把眼前的麻烦事解决了,才好安安心心地 -->>
61、第 61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