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冶墨长身玉立站在院中，道：“蓝美人呢？”
慕春从这冰冷的话语里听出了一丝不悦来，她颤了颤，声音有些发抖：“美人，美人已然睡下，说说自己蓬头垢面的......礼数不周......实在是愧于见皇上......”
“大胆！皇上面前，岂能胡言乱语？！”小全子大声道，“定是你没有尽到职责，忘了通报你家主子！还不快些起来，进去通报！”
慕春将身子伏到地上，一动不敢动。
“大胆奴婢！还不快去通报？！”
寝殿门咯吱一声打开，里面传来秦清雅悠长的说话声：“皇上，臣妾不知皇上今晚要来，并未做任何准备，臣妾惶恐，恐君前失仪，见罪于陛下，故不敢相见。望皇上见谅。另外，望全公公不要为难慕春。”
公冶墨：“罢了，朕只是路过这里而已。既然蓝美人已然睡下，那朕就不叨扰了。小全子，起驾，回宁阳宫。”
小全子看了一眼半开着的殿门，轻摇了摇头。
公冶墨已然大步离去。
小全子亦步亦趋跟在后面，不敢出一丝气息。他看得出，皇上此时很生气。
从下午开始，皇上便有些不同寻常。以前皇上看奏折是很认真很快的，可是今天，一本奏折拿在手里，皇上竟然看了整整两个时辰！
皇上一边看一边神游天外，还时不时地发呆。
而用了晚膳之后，皇上的举止就更怪异了。平常这时候，皇上会在软榻上打一会儿盹就又开始看奏折，或者练练书法。可是今天，皇上突然说宁阳宫坐久了，有些闷。
他就说：“要不出去转一转？饭后散步，有益于身心。”
结果皇上很是高兴，就出来了。要知道，以往他可是说破了嘴皇上都不肯出来的。
“这蓝美人也真是的，她作为皇上的妃嫔，任何时候接驾都是她分内之事。她倒好，推三阻四的，说什么没化妆啊，皇上是什么人？是那种在乎容貌的人吗？真是太过分了！”小全子不平，“以奴才看，皇上明天就早些下旨，让她晚上侍寝，看她还有什么借口？！”
公冶墨咳了咳：“行了，朕今晚只是出来散散步，哪里想要让她侍寝了？！”
小全子：“是是是！皇上只是路过含章殿而已。”
公冶墨：“这走了一会儿，朕觉得身子不那么乏了，就回宁阳宫批阅奏折吧！”
小全子：“皇上所言极是。只是，龙体要紧，皇上出来走了这么远的路，回去恐怕夜也有些深了，皇上累了一天了，还是早些歇息得好。”
公冶墨：“唉！这一路走来，还真有些远呢......嗯，小全子，蓝美人这么不尊重朕，朕是不是应该给她些处罚？含章殿，太远了，朕记得宁阳宫附近空置了一个住处，明天，就让她搬到那里去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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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冶墨走后，慕春对秦清雅道：“娘娘，皇上的本意是想要留在含章殿过夜，您怎么......您难道没有看出来？”
秦清雅笑了笑：“我知道。”
“那您还赶他走？您不喜欢他？”
“不是。”
“那您为什么......”
秦清雅：“你不是说皇上有隐疾吗？”
慕春：“......那也只是人们的猜测啊！皇上若真是有那什么，他也不会到这儿来。”
秦清雅：“好了，刚刚你做得很好。明天去嬷嬷那里领赏去吧。我真要睡了，你退下吧。”
慕春耷拉着脸：“哎，明天是有赏钱了，以后的日子怕就难了。”
秦清雅：“放心，你以后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好。”
对于今天晚上这个插曲，有些出乎秦清雅的意料，却又在她的意料之中。
今天上午有桃夭殿的演奏，她只用了七分心。她知道，不能在秦清婉面前表现得太好，不然，会令那女人忌惮上她。但是也不能表现得太差，太差了就吸引不了公冶墨。因此，她使用了七成。
不得不说，秦清婉是个极有心机的女人。她一方面想要拉拢她，以此来吸引公冶墨。另一方面，她又处处压制着她，让她在她可以控制的范围之内。
从今天她的安排就可以看出来。
桃花树下，她让她背对着殿门，而秦清婉自己却正对着殿门，这也是为了让公冶墨只看到她，她刻意营造的最美的一面。
秦清雅自然看出了她的心思，可她当作什么也没看见，欣然接受了。
公冶墨这人自视极高，对女人的要求也极高。他因为自身条件实在是太好，身边总有许多对他投怀送抱眉目传情的女人。为此，就养成了他挑剔的眼光。
他不喜欢女人太过主动，但凡是主动接近他的人，他正眼也不会看上一眼。
所以，秦清雅就反其道而行之。
在桃夭殿，她自始至终就只看了他一眼。想必那低垂的头，那不屑离去的脚步声已经让他不舒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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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路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