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涛抓着司语的手臂,也开始往京城方向走。
因为靠着官道外面,加之这大早上的除了急着赶路的商贾,几乎没什么人,他们二人便也没引起多大的注意。
银涛闲庭信步游悠然地走了一阵,司语实在憋不住,开腔说道:“你之前猜的没错,的确是皇上的旨意,我们天云舒也只接皇帝之旨,你既然心里明白,那定当清楚,不论你们想如何逃,都是逃不过的。”
银涛视线一直顾盼着四周的动静,听司语这么说,一面回着,一面也未放松警惕:“若皇上派其他人来,在下倒觉难办,天云舒反而是让在下觉着有一丝庆幸。”
“庆幸?”司语现在也不反抗,任由银涛擒着走,“好大的口气,是觉你们几人有能耐成我们的对手?”
“并非如此,”银涛并不想挑衅或激怒司语,“虽然现在我俩是这等境地,但在下对大人或天云舒没有丝毫恶意,刚才说那话的意思不是指能力,在下相信,以天云舒的能耐,要取我们六个无名小卒的人头只若探囊取物……”
“你这是软硬兼施呀,”司语笑了起来,“来,继续说,我倒想听听你究竟绕得出个什么来。”
银涛依旧保持着平稳的语气,解释说:“皇上要取我等性命有两种法子,可明可暗,恕在下直言,明的话,我等已被固步于宫围内,皇帝只需安以莫须有之罪,昭告天下,我们同样难逃一死,这一法简单、便捷,且安稳;但皇上却是选择了“暗”法,让天云舒来处理我们,如此便说明皇上并不想让这事被公之于众,对在下来说这也就是可以周旋的余地。”
司语只管是接令行事,从未考虑过那么多,现今听得银涛居然能如此冷静地分析得头头是道,又有理有据,虽然心里仍旧反感,但却莫名多了一丝浮动。
她想了想,正欲开口再问。银涛便拉着她,忽然离开了官道,进到山林之中。
官道在地势稍高处,林地要低上这方半个人身左右,且并无人行之路。两人跌跌撞撞冲下了官道,好不容易站稳脚跟,司语抬眼一望,前面遮光比日,树木丛生。若一不留神便会失了方向,却正因为此,对银涛来说是极易掩藏踪迹和摆脱“尾巴”的地方。
内里几乎是无路可言,地上除了高低不平的土壤、山石,就只有奇形怪状的灌木枝桠。
“想借这种地形甩掉天云舒的人,你恐怕是想得简单了。”
“不试试如何知道,司语大人多有得罪了。”说着银涛抓起司语,一把抗在了肩上。
司语的衍力还未恢复,她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试着挣断手腕上的藤蔓,但一直都没有效果。
在林间四方穿梭有一阵,见一稍微空旷之地,银涛便把司语放下。
“此处较为隐秘,在下倒能得空与大人祥说一些事了。”
“什么意思?”
“大人是否好奇,为何皇上会选择天云舒来杀我们?”
司语不需要知道,但不表示她不好奇:“你可说说看。”
“在说之前,容在下问大人一个问题,”银涛说,“天云舒是否仅听命于皇上,别无二人?”
“明知故问。”
“那就好办,大人也应是明理之人,在下接下来的话仅是推测,大人可自行斟酌,”银涛稍微顿了顿,接着道,“在下之前说过皇上若要杀我们有两条法子可用,而动用天云舒是下下之策,在下思来想去,原因恐只有一个,下令之人并非是当今皇帝。”
银涛点到即止,选择告知司语既是在赌博也是目下唯一能寻之道。
司语一愣,忽然放声大笑起来。
银涛静静待其安静下来,才开口继续说: “大人,希望来时的路您还记得。”
“怎么?什么意思,”司语脸上还挂着笑意,尽是不屑,“是要把我放了?”
“对,是这意思。”
“想让我因此欠你一人情?”
“在下绑走的大人,现在放了大人,哪有欠人情一说。”银涛说。
司语冷笑一声:“我很想知道你在打什么算盘,的确好奇有趣,但无论如何,你们都是必死无疑。”
银涛没有接话,抱拳躬身一拜,转身跃入一旁的灌木之中。
司语一愣,对方看样子是真的将她给放了。不管原因如何,司语必不会折返回去。平日里她看似玩世不恭,但心里却不模糊,银涛的话似一颗种子,播进了她的脑中,让她不得不仔细琢磨。
银涛独自往前走有一阵,听得身后灌木沙沙作响,转身一看,不由眉头微皱。
司语一人跟了来,手腕上的藤条还紧紧束缚着。
“大人这是何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