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羽瑶本就没想着能从何老夫人这里套出什么话来。

  毕竟是父亲的往事,总不好说给自己这个小辈的听。

  可是祖母的态度却让何羽瑶确定了,这件事一定是有些蹊跷的,并不是那么单纯。

  “既然祖母不愿再提,孙女便不再问了。”何羽瑶笑意盈盈的伏到了老夫人腿上,不再提及此事。

  心中却有了另外的主意。

  这一日,倒是广勤侯府迎来了一位稀客,此人正是何羽瑶。

  广勤侯的夫人,管琅时的母亲,正是老安国公夫人的闺中密友。

  母亲还在世时,是经常带着何羽瑶往广勤侯府来拜访的。

  何羽瑶思来想去,母亲的事情,外祖母的闺中密友,该是知晓的,便往广勤侯府递了拜帖。

  何尚书本就是个投机之人。

  因着广勤侯府逐渐没落,这些年倒也没同他们往来。

  可到底是公侯之家,广勤侯的儿子又是个颇上进的,听说他那夫人还得了诰命。

  如此高门显贵,何尚书自是不会拒绝何羽瑶同他们往来,甚至还吩咐林氏给何羽瑶备上一份礼。

  林氏气的牙都要咬碎了,如今云瑶因着林音的事吓得整日里不敢出门,甚至连觉都睡不好,她何羽瑶竟然还有心思出去招摇。

  可也只能忍下心头的恨意,准备了些礼品给何羽瑶带着。

  “瑶姐儿都长这么大了。”知道何羽瑶要来,广勤侯夫人特意在正厅侯着她,老安国公夫人儿子女儿俱殒,只剩了一个孙子和一个外孙女在世。

  更何况这外孙女还是自己最喜欢的裴娴所生的。

  虽是从前何羽瑶并不大同她往来了,可今日她既是上门来,无论求的是什么,自己都会尽全力的。

  想到这里,侯夫人忍不住抹了一把泪。

  还在请安的何羽瑶忙收了动作,往侯夫人身旁走来:“老夫人。”

  却也是跟着落下泪了。

  不知为何,见到侯夫人,倒好似是见到了自己的外祖母一般亲切。

  侯夫人忙将她扶了起来,二人双双落座后方才开口:“今日怎么想着来看我这个老婆子。”

  何羽瑶听到侯夫人如此说,倒是有些不好意。

  侯夫人见她如此,忙找补着:“瑶姐儿不必多想,我向来就是这样的性子,倒是直接些更好。”

  瑶姐儿,本就是何云瑶出生之前,何羽瑶的乳名,可是这林氏,却偏偏执意要说这瑶字好,要自己女儿的名字中也带个瑶字。

  终究最后是何尚书做主,给林氏的女儿起名为何云瑶。

  自此之后,何羽瑶也算了失了自己的乳名,只能被叫做一声羽瑶。

  何羽瑶这才郑重的站起身来,跪在了广勤侯夫人面前:“老夫人,羽瑶的确是有事求您。”

  侯夫人见状忙去扶她,可是何羽瑶却执意不肯起。

  便只能遣散了屋内侍奉的丫鬟,只余下她们二人。

  何羽瑶这才开口:“我想知道,我母亲与我父亲到底是怎么认识的?那林氏又是和我父亲认识的?我母亲的死,到底与我父亲有没有关系?”

  侯夫人听见何羽瑶这话,倒是愣了一下。

  而后叹了口气。

  孩子长大了,终于是走到了这一步。

  见侯夫人并不作声,以为她不愿将实情告诉自己,何羽瑶又俯身磕了个头:“请老夫人务必告诉我,这件事......”

  何羽瑶说到此处,抬起头望向侯夫人,已经是泪流满面。

  “这件事,对我很重要。”

  何羽瑶这话说的郑重,侯夫人终于是开了口:“从前你外祖母是叮嘱过我的,你长大后,万不可能将此事告知你。”

  “可是我却觉得,孩子长大了,该有自己选择的权利才是。”

  “今日你既然问到了我这里,我自然会告诉你。”

  “但是只一点,你要答应老婆子我,万万不可以做傻事。”

  “老夫人放心,”听着侯夫人说到了这种地步,何羽瑶又怎么会不懂其中的意思,只面色肃穆的看向侯夫人,“即便是死,也是要她们死。”

  见何羽瑶如此说,侯夫人心中也是有了个大概的想法。

  瑶姐儿怕是知道了什么,才来问自己的。

  便站起身来,将她扶到了自己身边的椅子上,这才缓缓开口说道:“此事倒是说来话长了。”

  侯夫人陷入了回忆中。

  “那时候的娴姐儿,是京中难得的贵女,就是比起来先皇后也是不差的。”

  “可是先皇后是早就与陛下定下婚事的,所以娴姐儿快要及笄时,上门求亲的人几乎要将安国公府的门槛都踏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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