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的愠怒,手中蒲扇轻轻摇晃,慢条斯理道,“你印堂窄小,好惹是生非,疾厄宫断裂,身体也不怎么样,最重要的是,你命宫发黑,霉运当头,估计用不了一个月就要去见阎王了。”

  “既然人都要死了,又怎么可能发财呢?”

  男人闻言脸色时青时白。

  到最后忍无可忍,两手抓着摊位用力一掀。

  “死丫头,我让你胡说八道!”

  “哗啦啦——”

  摊位上的东西散落一地。

  男人似乎还不解气,又抓住女人的衣领扬起拳头。

  吃瓜看戏的司常林哪想到会发生这种事,眼看这一拳就要砸到女人脸上,三两步上前将男人踹翻。

  男人倒在地上,因为身体过于肥胖,挣扎了半天也没爬起来。

  司常林趁机抓着女人躲进小胡同。

  待两人呼吸平复,女人竟然“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司常林一脸不解。

  他当时想的是,这姑娘摊子都被砸了还嬉皮笑脸,脑子指定不太灵光。

  谁知女人却摇摇头,从衣襟里掏出一张符纸,递给他。

  司常林下意识拒绝:“我不算命。”

  他怕自己也成为女人口中命不久矣的倒霉蛋。

  女人懒得跟他解释,直接把符纸往他胸前口袋里一塞,问:“你不是海城人吧?”

  司常林愣了一下,旋即点头:“我是从京城过来出差的。”

  “你回京城的路上会出车祸,记得把这张符纸带在身上,可以避免客死异乡。”

  司常林:“……”

  “还有,看在你帮了我的份上,符纸免费送你,不要钱。”

  女人说完便摆了摆手,转身要走。

  司常林回过神来,问:“你叫什么名字?”

  “许烟。”女人背对他,“言午许,烟儿算命的烟。”

  许烟离开后,司常林盯着胸前口袋里的符纸若有所思。

  他一向不信邪。

  但这一次,他决定相信许烟。

  第二天,司常林果然在回程路上遭遇车祸。

  同车人当场死亡,只有他幸免于难,而他胸口那张符纸也在车祸后烧成灰烬。

  那是司常林第一次见证玄学的存在。

  后来他时常在夜深人静时又想起那个叫许烟的女人。

  魂牵梦萦之下,他于冬季再次来到海城。

  没想到这一次,又让他遇到许烟被围追堵截。

  “死丫头,别跑!”

  熙熙攘攘的街道上,穿着红色棉袄的女人在前面狂奔,后面追着几个人高马大的男人。

  海城人似乎对这一幕已经见怪不怪,嗑瓜子的嗑瓜子,看戏的看戏。

  大家都知道镇上有个会算命的姑娘叫烟儿,因为说话太难听,三天两头得罪人。

  这不,今天大户人家的老爷子来给儿子算姻缘,许烟张嘴就是“你儿子喜欢男人,你家会在这一脉断子绝孙”,把对方气得叫了好几个壮汉过来砸摊子。

  “麻烦你们转告雇主,没胆听实话就别来算命了,免得自找没趣!”

  许烟仗着身体灵活钻过人群,朝身后几个男人比了个中指。

  “艹,老子今天必须把这丫头舌头割下来!”

  见男人们又要追上来,许烟扭头继续跑。

  结果没跑几步就撞在一个人身上。

  她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熟悉的脸。

  司常林也没想到他刚来海城,心心念念的姑娘就“投怀送抱”了。

  他一把揽过许烟肩膀,问:“你又说难听话了?”

  “什么难听话,我说的是实话。”许烟眼珠一转,见那伙人要追上来,反握住司常林的手,“快走,他们要追上来了!”

  这一次,许烟七拐八拐带他逃到了自己住的地方。

  目光所及之处是一间杂乱的出租屋,里面堆放着乱七八糟的算命道具。

  许烟倒了两杯水。

  其中一杯递给司常林,另一杯一饮而尽。

  她扯下帽子围巾,拿起夏天才会用的蒲扇,一边在脸旁边扇风一边吐槽:“我看这些人真是病的不轻,只想听自己想听的,心理素质这么差还来算命,你说他们是不是吃饱了撑的?”

  许烟口齿清晰,说话像连珠炮一样。

  但司常林却完全没在听她说什么。

  她盯着女人唇红齿白的脸,冷不丁问:“你愿意跟我离开这里吗?”

  许烟正喝水,听到司常林这么说差点儿呛到。

  司常林意识到自己唐突了,连忙从兜里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