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特公主,公主殿下说她过去大约听说过那些人,但他们在沙海之中一直相当神秘,从不与外界多过接触。
但守誓人其实去过许多地方。
早在他们从妖精们手上接过屠龙宝剑,以血作誓言之时,就悄无声息地在这个世界上开枝散叶。
他们只是隐藏于这个世界的大多数角落,并恪守着属于自己的誓言。
“所以黑暗的力量究竟是什么,守誓人一族饮下龙血,最后却不得不接受成为怪物的命运,”他那时问道,“但炼金术也同样来源于苍翠之中,使用同样的力量也存在不同的性质,性质之间又如何界定?”
“黑暗的力量来自于许多个类似于的世界中,那些世界不约而同爆发过一场巨大的灾难,”法瑞夫答道,“当星辉黯淡,那个世界就变成了一个只具有存在性的空壳,一具世界性的‘尸首’。”
“而正如同亡者会渴望生命一样,”老人苍老的面容上写着那些过去的回忆,他回忆起那些自己曾学习过的知识,“那些死亡的世界会本能为还在闪耀的星辉所吸引,它会靠近我们的世界,当两个世界过于靠近之时,灾难便来临了。”
在龙后阿莱莎向他展示的那个梦境之中,方鸻见过那个垂死世界的一角。
“艾塔黎亚也会变成那样么,”他问道,“失去了星辉的世界,还能不能再度‘复活’?”
“你去过帝国的灰枯之地么,”法瑞夫问道,“在卢瑟恩南边,那里经历过一场大战,魔法在土地上留下伤痕,终日不休,死去的人在扭曲的力量主导下化作亡灵。那些无灵之物在那片土地上游荡,觊觎着过往的生者,但它们偶尔遇上一个不幸者之人,但吃下血肉,它们会重新变成生者么?”
法瑞夫摇摇头,“熄灭的星辉无法再点燃,死去的世界也不可能再重新充满生机,正如同亡者不会死而复生一样。”
“所以影人们用一把剑,杀死了自己的世界,”方鸻喃喃低声道,“它们的世界随之死去,连同整个世界上的一切一起,甚至包括他们本身。”
“那个世界已经化作了亡灵,”他低声问道,“关于那个世界……那些世界的所有,都成为了黑暗的来源。”
那像是一种瘟疫,或者说一个黑洞一样。一片虚空既无星辉闪耀之地,无穷无尽地渴求着,向往着那些还有星辉闪耀的世界。
这是一个无法逆转的过程,任何人一旦接触了那把剑,就会成为那把剑的一部分。
星辉会成为它养分的来由,而那些人也将会化为黑暗的一部分。
方鸻忽然想到了星门港所追查的那些禁忌的炼金术,那些来源于渊海之下的石板原来并不仅仅记录着知识。
也记录着危险。
但他也是第一次了解到,那样的世界原来不止有一个,而是很多。
因此祸星一次次重临,苍翠的背后,是许多个类似的不幸世界的集合,秘学士们、守誓人们一直竭尽全力守护着自己的世界。
让艾塔黎亚不会重蹈那样的覆辙。
那些冰冷死寂的世界,在他看来像是一块块冰冷的墓碑,碑文上刻着一个世界的墓志铭。
墓志铭上是来自命运的嘲弄,仿佛一个幽灵,那个幽灵手中拽着长长的锁链,锁链的另一头拴着那些造就了那一切的人。
方鸻不由想到了那些拜龙教徒。
同样的愚昧,同样的麻木将他们自身化作了命运的奴仆。
而那条锁链正是他们对于永生的渴望,但永生有时候并不是一个祝福,也有可能是死神给予他们无尽的诅咒。
正如影人正经历的一切。
方鸻心中隐隐有些担忧,昔日的一切而今是否正在重现?艾尔帕欣那场大火背后,是否隐藏着一个阴谋呢?
这个星门之后的世界,也会变成那个样子么?
他问道:“既然如此,帝国人而今岂不是在重行影人们的道路?”
“并不是,”法瑞夫摇摇头,“这一切还要从大预言说起,听说过大预言么?”
方鸻摇摇头。
“你不知道也不奇怪,那毕竟是几个世纪之前的事情了,”法瑞夫答道,“那些奇怪的传言而今只在贵族之间流传,早已再没多少人提起。”
他继续说下去,“那是大约七百年之前的事情,在卢瑟恩南方那场大战发生之前,占星术士们聚集在那儿进行了一场关于艾塔黎亚未来的占卜。”
“那个占卜之中预言了许多事情,关于帝国的分裂与重建,关于北方帝国的诞生,七个魔导士家族的建立。”
“甚至关于第二世界,关于七座方尖塔,其实都是那场预言的结果。那场大预言甚至预言了几个世纪之后发生在考林—伊休里安的龙魔女之灾。”
“但预言之中最重要的一个结果,还是关于世界的灭亡,灾难重临,-->>
第三百五十八幕 帝国的计划,与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