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就是自取其辱吗,别人要替他们周全脸面,他们偏不领情。这下把老底都揭穿了,三房夫妇如遭雷击,愣在那里久久回不过神来。
过了好一会儿,三婶终于进发出哭声,“这个不要脸的东西,你怎么不替我们打死她!老天爷,阖家的脸都被她丢光了,亏我一路上都在惦念她,没想到她这么不争气,早知如此就不该生下她。”
众人都讪讪,刚到上都就迎来这么个好消息,实在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还是皇帝会劝人,“郎子是四品官,嫁了倒也不算辱没。再说患难见真情么,日后定会恩爱的。”
苏月笑得尴尬,心道可不是患难见真情,白溪石都被她打得满脸花了,不情不愿地答应娶苏意,若是能恩爱,必定是怕再次挨打。
众人看三房下不来台,便也尽力劝慰,“陛下说得很是,只要婚后能好好过日子,婚前有些坎坷也不算什么了。明日去郎子家好生商议昏礼事宜,早些把婚期定准了,自家也好操办。”
三婶哭得打噎,捂着脸说:“我还有什么脸......都好好的,只我家现世报出了这样的纰漏……………”
苏意的长兄,在族中排行老六,也是个猛头猛脑的人。拧着眉斥责母亲,“别哭了,搬到上都是高兴的事,哭成这样不嫌晦气?苏意是要嫁人,不是死了,收尸也没你这么嚎的。”
辜祈年见体统全无,尴尬地向皇帝致歉,“家里乱了章程,让陛下见笑了。”
皇帝倒很大度,“家家都有家务事,在朕看来寻常不过,辜翁不必周全。”
苏月的母亲早就见惯了三房的鸡飞狗跳,他们家出点什么奇人异事都是正常的,因此注意力全不在他们身上,只顾招呼皇帝,陛下喝茶,陛下吃点心。
苏月被他们吵得脑仁疼,忍耐再三才道:“时候不早了,阿叔阿婶们连日奔波,必定累了,都回各自府里歇息吧。这阵子梨园有事要忙,我抽不出空来,等得了闲再去拜访。到时候大家好生聚一聚,我领了月俸,请大家吃席。’
辜家的人,除了三房之外,都是知情识趣的。人家父母儿女要团聚,所有人都戳在这里,毕竟不方便。于是纷纷辞别,去认自己的府邸了。
待人一走,辜夫人才对皇帝道:“我家三房的甚是疙瘩,陛下纡尊驾临,他们失态至此,我们也很难为情。望陛下不要放在心上,除了他家,余下的人都很好,也感念陛下的恩典,都说要供长生牌位替陛下祈福呢。”
皇帝笑着说:“好意心领了,家里供着这个,实在有些吓人。朕只盼能解了娘子的思乡之情,让她潜心为朕管理梨园,就别无所求了。”
可是皇帝为了找人给他办差,用得着这么兴师动众,又送房子又送铺面吗?大家其实心知肚明,但没有得到苏月的首肯,家里人断乎不会随意应允什么。所以到最后也只是打打马虎眼,要紧的态一个都没表,在一片热热闹闹款待大人物的恭敬
态度中,皇帝陛下亲临寒舍这一活动,就接近尾声了。
待要出门,全家都来相送,苏月因有职务在身还得返回梨园,最小的苏雪探身说:“阿姐,你的屋子已经预备好了,照着以前的卧房布置的,往后每日我还给你打扫。”
年少的苏雪,没有什么能为阿姐做的,认准了打扫屋子这个差事不放松,谁也不能和她抢。
苏月抿唇一笑,还是自家的阿妹,怎么看都比别人讨喜。
苏云问:“阿姐每日能回家住吗?”
这个问题事关重大,皇帝也调转视线望向她,提心吊胆等着她回答。
苏月犹豫了下,没有给确切的答复,含含糊糊道:“再说吧。反正现在离得近,我想回来的时候就能回来。”复又对母亲撒娇,“我想吃阿娘做的香翠鹑羹,等我下次回来,阿娘为我下厨吧。”
辜夫人说好,抬手抚了抚她的脸,依依不舍道:“原本还担心你瘦了呢,不想气色看上去很好,这样我就放心了。”
苏月笑得爽朗,“我在梨园如鱼得水,每日有自己想做的事要去做,再不是脑袋空空的了。如今家里人又都来了上都,我没有遗憾了,心里一高兴,可不红光满面吗。”
说得父母都笑了,心里那根悬着的丝线也渐渐松泛,没有什么比过得自在更要紧的了。
辜祈年郑重朝皇帝拱起手,“陛下对辜家有再生之恩,小女能得陛下看顾,辜某心中的感激无以言表,请受辜某一拜。”
这一拜自然没能实行,皇帝忙抬手架住了。让老泰山对自己叩拜,除非是不想娶人家女儿了。
他笑得和颜悦色,“都是不足挂齿的小事,辜翁千万不要客气。姑苏虽然富庶,终归是小地方,辜翁的生意要做大,还是来上都更有前景。”
辜祈年连连说是,把人送到马车前,目送皇帝与苏月坐进了车舆内。
国用甩着马鞭,驾马朝巷子那头去了,辜夫人收不回视线,喃喃说:“深更半夜,男女同乘,恐怕于礼不合啊......”
辜祈年叹了口气,“这事难办,往后就看苏月自己的了。不过我瞧她,好像也不反感那权珩。”
辜夫人说:“要死,直呼人家的名字,日后脱口而出,擎等着杀头吧。”
辜祈年笑了笑,“这不是背着人么。”复又叮 -->>
51、第 51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