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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倒也不觉得有哪里不妥,皇后照样需要底气,且从来不是皇帝的附庸。他的皇后,一定是个顶天立地的伟女子,用不着一生唯唯诺诺,听丈夫的安排。
不过“将来”的事想得很多,再放眼看当下,发现依旧任重而道远。
这一夜留宿,对皇帝来说没有任何进展,所以第二日要会见市舶司官员,他下令把人召到了永丰坊,完全没有要回宫的打算。
东院里官员来去,庄严一如乾阳殿,东院之外的辜家人聚在一起,眼巴巴朝东边望着。
辜祈年对插着袖子自言自语,“陛下该不是打算,把朝廷搬到咱们家来吧......”
这个猜测很大胆,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至少偶尔成为宫外的临时朝廷,操作起来并不难。
辜祈年说完,大家又把视线转向了苏月,苏雪问:“阿姐,他以后就是咱们的姐夫了吧?”
苏月头皮发麻,讪讪道:“别瞎说,我可没答应。”
苏云道:“这模样,你不答应有用吗?”
大家都感慨冥冥中自有定数,四年前阿爹回绝了人家,谁知四年后转个圈又回来了。仿佛辜家就是要与权家结亲的,这是命,认吧。
大郎说:“昨晚我在院外见到陛下了,他说到处逛逛。三更半夜到处逛逛......嘿!”
二郎说我也见到了,“他说消食,吃多了。”
三郎表示远远发现他从廊上过来,自己先发制人拦住了他的去路,“我要是不拦截,他就要经过爹娘的院子了。”
辜祈年瞅瞅这自以为是的蠢儿子,骂了句孽障。
三郎觉得很冤枉,“我不是遵着阿娘的吩咐行事吗。”
辜夫人说戆胚,“你就不会软乎些,假装巧遇。冷不丁蹦出来拦人,也不怕给家里招祸。”
三郎脾气直爽,愣眼道:“你们装模作样,难道他就看不出来吗?”
气得三嫂捶他,“我说让他在院子里猫着,他直撅撅拦在半路上,说他又不听,这驴多可气!”
辜祈年说算了算了,“好在人家气量大,反正比他母亲气量大。”
话音落,外面有人传话进来,说安福宫差人来拜访,求见主君。
辜祈年回头问苏月:“安福宫是什么?”
苏月耷拉着眉眼说:“太后的寝宫。”
辜家夫妇暗道一声乖乖,八成是太后听见风吹草动了。这会儿派人来,不会是来申斥的吧!可人已然到了,不能不见,只好吩咐请进厅堂,自己马上就过去。
苏月陪同爹娘一块儿赶到前厅,还没进门就看见范骁抱着拂尘,站在厅堂正中央。
她上前叫了声班领,“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范骁笑着说:“还能是什么风,定然是东风呀。”边说边向她身边的夫妇行礼,“二位是辜员外及夫人么?卑下是宫中的内侍班领,在太后跟前当差。太后命卑下来问员外及夫人好,另明日一早,入掖庭觐见。”
辜祈年夫妇忙领命,虽然不知道太后打的什么主意,既然让去,那就一定得去。
早前权家求亲,托了媒人前来,太后并未出面,两家人也从来没见过面。现在要当面锣对面鼓了,这种难堪又忐忑的心境,真是不大好描述啊。
送走了范骁,苏月安抚爹娘,“太后其实很和善,我在安福殿那段日子,太后对我很好,不曾为难过我。”
辜祈年摸了摸后脖子,“陛下瞧得起你,太后看着陛下的情面也不会为难你。可咱们就不一样了,说不定会给个下马威一雪前耻....……谁知道呢。”
苏月也不放心,想了想道:“明日我陪阿爹阿娘一起入宫,万一出了什么岔子,也好照应。
辜祈年叹息着点点头,其实自打要入上都,他就做好了准备,总免不得要见一见太后的。以前自家还能理直气壮拒绝,然而到了今时今日,这恩典是不谢也得谢了。
那厢皇帝召见市舶司官员,一上午公务办得差不多了,东院里的人才陆续退出来。见辜家人都呆滞地在前院站着,纷纷拱手行过礼方辞出门。
隔了一会儿,皇帝也从院里出来了,见了众人自嘲地说,“酒量不济,昨日喝得多了,有些闹头,将要天亮才睡着。后来起不来,只好让人把官员传到这里来......不曾打搅大家吧?”
对于这种明知故问,谁又敢老实地点头。辜祈年说:“没有没有,宅子刚入住,还恐阳气不足呢。这样才好,陛下与诸位大人给这宅邸壮了声势,不愁住着吉屋,运道不蒸蒸日上。”边说边比手,“陛下移驾花厅吧,卑下命人预备下了饭食,这会
儿已经到饭点了。”
皇帝也不推辞,进了花厅和辜家人围坐,笑着说:“朕在宫中,一应起居都太讲章程,帝王的威严是有了,却短了人间烟火气。所以朕爱上这里走走,没拿自己当外人,但又怕大家忌惮朕,弄得吃饭都不自在。”
辜家人嘴上自然一千一万个乐意,“能款待陛下,这是多大的荣耀,别人求都求不来,咱们怎么能如此不识抬举。只要陛下喜欢,只管常来,爱吃什么菜也只管说,家里有姑苏带来的厨子,可以请陛下回味姑苏风味。”
皇帝听后很欢喜,偏头看了苏月一眼,“朕也想常来啊,就怕娘子不答应。”
苏月 -->>
55、第 55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