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了一上午的画,回来休整片刻就该用午饭了。
姚黄问起画的事来:“二爷为何迟迟不画我的脸?”
上次在王府作画,惠王爷用了一下午画她的衣裳画罗汉床以及周围的窗景陈设,单单把她的脑袋留在晚上继续画。后来有了罗汉床上的那一番折腾,姚黄便猜测这人在故意拖延时间,把她熬困熬睡了,他好成事。
赵?:“人多眼杂。”
王妃站在桥上,众目睽睽之下,少数几个好色之徒不敢明目张胆地盯着王妃,一旦王妃的面容落在画上,好色之徒便可以打着赏画的幌子觊觎王妃之美。
姚黄细品一番,笑道:“那我今天真是选对了裙子。”
满满一橱柜的衣裙,这套蓝衣白裙最不出挑,姚黄是这么想的,她要夫君在户外为自己作画的举动已经够出格了,衣裙再过于艳丽,周围聚集而来的街坊究竟是为了惠王爷的画还是她?打扮得素净些,让街坊们都专心簇拥着惠王殿下才是姚黄的
初衷。
没想到还误打误撞上了惠王殿下的“小气”。
赵?慢条斯理地用着饭,等王妃收回视线开吃了,他才不经意地看向王妃身上的浅蓝襦衣。
平时的王妃艳如牡丹,今日被浅蓝的色调压了几分艳,添了静水般的清丽柔静。
午饭快结束了,赵?问:“剩下的部分,你想何时画全?”
姚黄睫毛微颤,轻悠悠地道:“笔在二爷手里,我只管听你安排。”
赵?看向窗外,廖郎中就在西院,等着给他做完推拿再去医馆。
“歇完晌吧,记得还作这身打扮。”
赵?工笔娴熟,他可以用一个上午两个多时辰画完近处的石桥长堤流水远处的屋舍庄稼青山,且画得栩栩如生令人身临其境,轮到描绘王妃的五官神态这么小小一张脸的地方,竟也用了足足半个多时辰。
为了再现王妃在桥上的神态,惠王爷让王妃在后院的玉兰树下摆了一张椅子,王妃扶着玉兰树站在椅子上作微微垂首状,他则在十几步远的铺于地面的毡垫上席地而坐,细细地勾勒填色。
东院大门从内落闩,另有前后院连通西院的两扇内门也掩上了,分别由青霭、飞泉站在西院的门前守着,不得任何人包括小小的金宝过来打扰。
院子里静得出奇,当惠王爷心无旁骛地画好,姚黄的腿也要酸了。
跳下椅子,姚黄跑到毡垫上挨着惠王爷坐下,再去看宣纸上的画。
景色上午已经赏了很久,此时姚黄主要看画中的自己,看着看着,姚黄小声道:“明明是我的眉眼,怎么又觉得不像?”
赵?:“平时你总是在笑,今日特意装了有心事的神情。”
她对镜自赏时应该也是笑的,所以连自己都不习惯她在画中的神态。
姚黄轻轻推了他一下:“谁装了,我就是有心事啊,当时围在你身边那么多人,七嘴八舌的,我又怕你被他们身上的汗味熏到,又怕你被他们吵到心烦,然后一气之下丢下我不管了,害我沦为街坊们嘴里的笑柄。”
赵?听了王妃的解释,再去看自己的画,便觉得他将王妃的“心事”画重了,该换成“浮躁”才对。
“不喜欢的话,我重新画。”
姚黄按住惠王爷要去取画的手,对着画一脸自得:“喜欢啊,原来我有心事的样子也这么好看。”
*X*: "......"
姚黄丢下惠王爷,珍惜地取下画架平放在玉兰树下的椅子上,慢慢地风干。
摆好画,姚黄回头,发现惠王爷已经坐在轮椅上了。
姚黄推他进屋,擦脸洗手。
惠王爷一言不发,只是一直看着她,看得姚黄的面皮越来越热,口也越来越渴。
挂好巾子,姚黄想去倒碗水,腰间突然横过来一条手臂,将她揽入怀中。
姚黄要吓死了,他现在坐的是藤椅,能承受两个人的重量吗,压垮了怎么跟身边的人解释?
“放手,我渴了!”姚黄紧张地拉他的手臂。
惠王爷纹丝不动,落在她侧颈的呼吸比外面的暑气还热。
姚黄的脚还踩着地,挣扎起来竟推得藤椅前后滚动起来,越滚她越怕藤椅散架,只得硬着头皮道:“我先喝水,喝完就、就推你去里面。”
惠王爷便松开了。
姚黄逃似的赶到桌边,背对着惠王爷连喝两碗凉水,想着他在外面画了那么久,低着头也递他一碗。
都喝好了,姚黄恼惠王爷那双带火的眼睛,解了裙带又给他系上,正好大白天的,她且不自在。
赵?任王妃胡来。
到了床上,他才在她耳边道:“所以你选在今日作画,确实是为了这个。”
姚黄:“......你就嘴硬吧,看还有没有下一次!”
惠王爷笑了下,没出声的那种,只有鼻息的变化。
直到黄昏,隔壁何家都传来了朱氏在厨房炒菜的声响,姚黄才明白惠王爷的那声笑是什么意思。
她上气不接下气地求饶:“有,还有,多少次都行,你快停了罢!”
早在齐员外去何文宾那里求画时,他就准备好了上等的笔墨颜料等普通百姓家舍不得买的雅物,奈何何文宾不想耽误备考拒绝了,何秀才倒是愿意代儿子为齐员外作画,可齐员外见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