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王爷的语气并没有变淡,脸色也没有明显的变化,但姚黄就是知道他不高兴了。
姚黄还知道,王爷不是不愿意陪她出门,而是不愿意坐着轮椅出现在人前。
对此,姚黄提前做好了被拒绝一次,两次甚至十次、百次的准备,万事开头难,第一步真有那么容易的话,惠王爷不至于将自己关在竹院那么久,姚黄也不必非要挑个谁也不认识他的地方再想方设法地将王爷哄骗过来。
但姚黄不能再装作若无其事地顺着他,真的丢下王爷自己去逛,因为这次顺了,下次她就没理由再邀请。既然已经下定决心要带王爷出去,姚黄就得逆着他的意思来,做个一心想要夫君陪她玩、体谅不到残疾夫君心里种种苦涩无奈的任性坏王
妃。
这计划的危险在于,王爷可能被她气到斥责她不懂事,姚黄会根据他生气的程度随机应变,大不了一行人再灰溜溜地回去。趁着王爷还贪她的身子,年纪轻也容易被勾起火,回京后姚黄略使手段哄好他的胜算还是很大的,到时候她就老老实实做个
懂事的王妃, 别再招惹他。
没了后顾之忧,姚黄便大着胆子来了。
她低下头, 做出一副挨了训的可怜模样。
赵?心里确是窝了一团火,但这火源自他废掉的腿,与王妃无关。
见她不安地攥着手,不敢看他也不敢说话,想到离京前她的欢喜与期待,赵?不想坏了她游玩的兴致。
他放缓语气道:“大婚当晚,我跟你说过我不喜出门,后来你邀请我去郊外跑马,我也重复过,让你再有游玩计划不必想着我,免得我次次都辜负你的好意,所以刚刚你又提要我陪你出门,我的话便重了些。”
姚黄看着自己的手指,小声道:“我错了,王爷骂得对,都怪我记性不好。”
赵?:“......我没有骂你,我......"
姚黄背过脸,抬起一只袖子抹眼睛:“王爷放心,我都记住了,我,我晌午吃得太撑了,现在一点都不饿,王爷自己吃吧。”
哽咽着说完,姚黄直起身子逃也似的跑出门去。
她捂着半边脸跑的,分明是哭的模样,把站在院子里等着伺候的飞泉都给看傻了,反应过来时王妃都去了后院,见不到影了。
飞泉的心突突突地直跳,刚刚王妃来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就哭了?
他小心翼翼地靠近堂屋,不敢探头张望,只料到王爷此时心情必然糟糕,那么他离近些,免得王爷唤他的时候听不见或跑得慢,给王爷拿他泄火的由头。
这半年王爷可能看佛经看得多了,几乎没怎么朝他们发过脾气,可飞泉没忘记去年御医宣告对王爷的腿束手无策后,那段时间王爷背着人摔碎的一套又一套茶碗瓷器,没忘记王爷刚开始拌护栏掌握不稳摔倒在地,他跟青霭冲进去要扶王爷,王
爷手背青筋暴起垂着眼叫他们出去的狼狈身影。
大概过了一刻钟,王爷唤他了。
飞泉低着头跨进堂屋,视线最多抬到王爷胸口的位置,便见王爷一手还拿着佛经,语气平淡地道:“方才夫人误会我不喜她出门游逛,这样,你去跟廖郎中打听一下镇上有没有好吃的馆子,有的话,你叫上青霭阿吉,一起陪夫人出去走走。”
赵?想,青霭、飞泉是他身边最得用的两个公公,他叫二人同时陪她出门,她总该明白他根本没有恼她之意。
飞泉领命,问:“那我先去厨房把二爷的晚饭端来?”
赵?:“嗯。”
飞泉去了西院,叫青霭去给王爷送饭,他带上阿吉一起去哄王妃,然而到了地方,才发现王妃把东屋的门从里面插上了,任他如何替王爷澄清解释快磨破了嘴皮也不肯开门,搭理都不带搭理他的,只偶尔传出几声呜咽。
阿吉根本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以为自家王妃真受了莫大的委屈,气得质问飞泉:“二爷到底做什么了?夫人从小心大心宽,一般的委屈都不能让夫人掉眼泪!”
飞泉终于明白,这事并没有王爷说得那么简单。
可就算王爷真把王妃气狠了,那毕竟是王爷啊,王爷安排他跟青霭过来已经相当于哄王妃了,王妃再闹下去,恐怕会得不偿失。
叫阿吉闭嘴,飞泉贴着东屋的门缝劝道:“夫人,再没有比我更了解咱们二爷的了,三四岁起就特别守礼,大殿......大爷三爷看上他什么东西,二爷直接让出去,宁可自己吃亏也从不跟任何人置气。可能今日二爷言语失当伤了夫人,但我保证二
爷绝非刻意为之,夫人多想想二爷对您的好,别伤心了?”
屋里传来王妃的回话:“好,我也没伤心,我就是不饿,还困了,你们该做什么做什么去吧,照顾好二爷,忙完都早点睡。”
飞泉、阿吉:“......”
阿吉将飞泉推到一旁,自己来哄。
姚黄还是那些话。
青霭都端走王爷吃好的晚饭过来等着陪王妃出门了,没想到王妃连东屋的门都不愿意出。
在青霭尝试哄劝也失败后,没办法,两个公公只得去请示王爷。
EX: "......"
哭了这么久,眼睛肯定肿了,便是哄好了她也不好再出门。
赵?吩咐飞泉:“叫厨房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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